有人说足球是全世界的通用语言,而足球世界的通用语言就是英语。从里约到雷克雅未克,任何踢足球的孩子都知道“射门”、“传球”、“进球”和“扑救”等词汇。
当谈到专业比赛时,这几句话已经不够了。
现在英超联赛的外援占比达到63%,如果你只带着两句英语,连点餐都难的水平来到英超,那你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利物浦夏季签约球员达尔文·努涅斯承认,他仍然不明白主教练克洛普说了什么。“我们说话不多。我不懂英语,他不懂西班牙语。”
这位身价 8500 万英镑的前锋很幸运,因为利物浦的助理教练佩普和维托尔·马托斯会说葡萄牙语,这可以帮助他与主教练进行沟通。
“当克洛普和大家讲话的时候,他们(助理教练们)就是我的翻译,他们坐在我旁边,告诉我上场后该做什么。如果没有翻译,我只能脑子一片空白地上场。”努涅斯向巴西TNT体育坦白。
如果团队中没有翻译,语言问题可能会更加严重。
埃弗顿于 1 月从基辅迪纳摩队签下了乌克兰人维塔利·米科连科。这位 23 岁的球员是队中唯一的乌克兰人,他在接受俱乐部媒体的首次采访时用乌克兰语讲话,后来添加了英文字幕。
在学习语言时,信心很重要,这位后卫的英语水平取得了很大进步,这帮助他适应了默西塞德郡的生活。
事实上,除了米科连科这样的优秀案例外,很多刚到英超的外援都曾受到语言障碍的困扰,比如刚到埃弗顿的费莱尼,热刺的帕夫柳琴科等。
俱乐部也在寻找解决语言沟通问题的办法,不少俱乐部开始引进多语种人才担任内部联络员。
在利兹联,确保前主教练马塞洛·贝尔萨的西班牙语沟通链畅通无阻的是来自曼联的球队运营经理马特·格赖斯。格赖斯在埃兰路球场的职责是球员心理学和球队后勤。作为一项隐藏技能,他会说西班牙语、法语、意大利语和德语。虽然俱乐部为贝尔萨的教练组安排了大量英语学习课程,但翻译仍将继续协助贝尔萨在球场上和媒体活动上的工作。
在职业足球领域,翻译的具体工作其实差别很大,有时候只是在媒体采访时站在旁边说说而已,有时候则需要跟着球员、教练四处奔波。
菲尔·迪金斯是一名西班牙语和法语翻译,曾为俱乐部和国家队工作过。坎通纳从利兹联转会曼联后,他首次为他安排赛前事宜。14年前,在汉普顿公园球场举行的阿根廷和苏格兰友谊赛上,他也是马拉多纳的翻译。现在回想起那场比赛,他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现在经营着一家名为英超解决方案的公司,受雇于多支英超球队,帮助球员克服语言问题。
作为一名资深足球爱好者,迪金斯对足球的了解让他在俱乐部的工作中如鱼得水,从训练、赛前动员到赛后总结,他都能全程参与。
2006年,他接到了维冈竞技队主教练保罗·杰维尔的求助电话,当时后者刚刚从比利亚雷亚尔队租借了厄瓜多尔边锋安东尼奥·瓦伦西亚。
“当时维冈队里没有会说西班牙语的球员。球队的媒体官艾德在瑞士长大,法语说得很好。他有时会帮助球队做翻译工作。但当时确实没有人能帮助安东尼奥,所以轮到我来接手了。”狄更斯说。
训练时,迪金斯和瓦伦西亚形影不离;比赛日,他会和瓦伦西亚一起进出更衣室;如果瓦伦西亚坐在替补席上,他就会坐在球员旁边。
“有时候瓦伦西亚在比赛中犯了错误,哈维尔就会回头骂我,有时候是传中没进,有时候是该回传却回传。总之,只要他回头看我,整个替补席上的人都会对我傻笑,好像我是故意不告诉瓦伦西亚该怎么踢球,好像场上只有我在踢球。”
“这种工作需要你完全融入球队。有一场比赛,我站在替补席后面,球飞到了我手里。对手想移动球发动快攻,但我没多想,直接把球扔给了我们的队员。”
“在同一场比赛中,球飞到了我身边。我拿着它大约五秒钟,然后把它扔回球场。这让对方球迷非常生气。我的助手把我拉到球场通道附近以保护我。”
维冈队在2006-17赛季排名第17位,险些降级。在上一场比赛中,他们以2-1战胜谢菲尔德联队,勉强登上联赛榜首,而对手则降级。
“比赛前,哈维尔把全队召集在一起,播放了阿尔·帕西诺在《战斗星期天》中的演讲‘为每一寸土地而战’。这个演讲真的很激动人心,大家都很喜欢。保罗让我把这句话悄悄告诉瓦伦西亚,我就这么做了,瓦伦西亚很喜欢。”
有时,迪金斯的工作还需要总结朱厄尔所说的内容。
“保罗当时用一种非常原始的软件给球员们进行战术讲解,有点像天空体育现在使用的战术版本,但球员们都是小点。
“他解释了沃特福德是如何在角球时按下按钮,然后所有这些小点就开始移动。‘它们就像他妈的红箭一样。’我甚至没有解释红箭是什么,我只是说,‘它们飞得相当好。’”
迪金斯随后讲述了他在埃弗顿担任费莱尼法语翻译的故事。
“大卫莫耶斯在更衣室门口跟我说了几句话,并让我向费莱尼传达一个重要信息:阿尔特塔在埃弗顿之所以如此成功,是因为他能说好几种语言。”
从开设银行账户到选择公寓,迪金斯帮助这位比利时中场球员迅速适应了英格兰的生活。
费莱尼转会曼联后,迪金斯每周都会两次来到费莱尼位于索尔福德码头的家中,为费莱尼和他的妻子桑德拉上英语课。
迪金斯最近的工作是为贝尔萨 2018 年在埃兰路球场的比赛担任翻译。此前,他曾在阿根廷国家队和毕尔巴鄂竞技队的新闻发布会上担任贝尔萨的翻译。
迪金斯事先没有与球队沟通,他原本以为贝尔萨的私人翻译萨利姆会在场。后来他被告知,他是现场唯一的翻译。“新闻发布会开始前五分钟,他们告诉我需要我来翻译。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你必须时刻做好准备,”迪金斯说。
在贝尔萨的首次新闻发布会开始将近一个小时后,这位阿根廷人转过身问迪金斯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我说我不需要休息,但事实上贝尔萨是那种让翻译都害怕的教练。当穆里尼奥讲话时,你有时间记两遍笔记,然后弄清楚,因为他讲得很慢。当贝尔萨讲话时,你需要仔细思考,因为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
“如果你看了发布会的视频,你会发现,一开始我只想做一台没有感情的翻译机器。过了一段时间,我开始鼓起勇气,把自己的理解加到翻译里。翻译有时候真的需要即兴发挥。”
其他人,比如曾在西汉姆联队担任卡洛斯·特维斯和哈维尔·马斯切拉诺训练翻译的 ,则与球员合作了更长的时间。
丹麦人苏西·拉尔森在萨塞克斯开设了一所语言学校,为职业球员和教练提供服务已有 10 多年。拉尔森尝试使用各种教学方法帮助学生提高,比如使用音乐。“我们一起看,和球员一起学习歌词。看阿黛尔、披头士、艾德和狮子王。每个人都喜欢狮子王,演员的发音很重要。”
“俱乐部其他部门也开始招募语言人才。”迪金斯说,“学习语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三个月的浸入式课程,这种课程限制学生使用母语,强迫他们使用正在学习的语言。”
不接触英语肯定是个问题。2018 年,武藤义德以 1000 万英镑的身价加盟纽卡斯尔联时,他因为语言能力差给主教练贝尼特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贝尼特斯后来解释说:“他的英语真的很差。他无法与队友合作,无法有效沟通。”
2013年波切蒂诺接手南安普顿时,因为一句英文都不会,他第一次训练课前根本睡不着觉。“我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波切蒂诺事后承认。经过一系列系统的学习,他的英文水平还在稳步提高。当时,波切蒂诺身边有翻译,他的很多同事都会说西班牙语。“他根本不需要说英文。”波切蒂诺在南安普顿的翻译弗兰·阿隆索回忆道。“但我也知道,他会坚持学习。”
布莱顿新任意大利籍主教练罗伯托·德泽尔比在私下里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但直到一月份,他都坚持在新闻发布会上使用翻译与媒体沟通。
布莱顿聘请了外语老师,帮助球员和球队员工尽快掌握英语。课程通常是一对一,在球员家中或训练场上授课。
厄瓜多尔球员坎塞多自2021年1月转会窗口加盟球队以来,每周都参加一次这样的语言训练。
有时,讲西班牙语的球员会选择一起上课,这样他们就可以同时学习西班牙语并用西班牙语互相交流。
布莱顿也很难解决语言问题。他们今年夏天从巴拉圭签下了胡里奥·恩西索。这名年轻人讲的是巴拉圭的另一种官方语言瓜拉尼语,这让他无法用西班牙语与队友交流。当时球队的主教练布鲁诺·萨尔托(现效力于切尔西)和恩西索的新队友只能用零散的西班牙语与他交流。
被人用不熟悉的语言大喊大叫肯定很折磨人,也会让球员精神疲惫,然后开始在场上犯错。另一方面,布莱顿中场比苏马在掌握英语后,场上表现越来越好。他今年夏天转会到了热刺。
有一种刻板印象,认为球员在球场上只需要用脚来说话。
其实,在球场之外,球员也需要生活各方面的帮助。
英超联赛是一个策略和细节决定成败的地方,为了让球员们能够尽快进入状态,各俱乐部在工作安排上自然也是越来越细致。
(俯卧撑/小时候很聪明,整理自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