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难儿童之一名叫克里斯蒂安·埃斯梅里奥,现年 15 岁,是一名门将,他曾入选巴西青年队,并被一家俱乐部看中,可以在自己 16 岁生日的四周前签订职业合同。
出生在贫困家庭的克里斯蒂安曾兴奋地想过如何花掉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他说:“我要给妈妈买一套房子,让她不用再为没水没电而苦恼。”
火灾发生前一周,他在脸书上向父亲表示感谢,并承诺:“所有的牺牲都会得到补偿,老爸。”
梦想的实现似乎就在眼前,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意外的大火夺走了克里斯蒂安和全家人的所有希望。
巴西弗拉门戈足球俱乐部发生火灾致10人死亡(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另外几名孩子也被宣布死亡,其中一些人刚刚加入训练基地,还没有看到任何成功的希望。
随后,相关机构开始对训练基地进行调查,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个号称打造了全巴西最好的训练基地的俱乐部,居然把20多名青年队球员安置在6栋钢筋搭建的临时建筑里,当晚,现场甚至没有一个大人照看这些孩子。
更为讽刺的是,在10名球员的追悼会上,弗拉门戈队官员试图拼凑一组照片以作纪念,却错误地将一名幸存的孩子认定为遇难者——这些孩子似乎从未被人们记住,而且很可能很快就会被人们遗忘。
火灾发生后,群众组织活动悼念遇难者。两名巴西男孩坐在长椅上掩面哭泣(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弗拉门戈足球俱乐部的大火,暴露了巴西足球少年们的悲惨和简陋的生活条件。即便如此,在这个以足球为骄傲和信仰的国家,还是有太多家庭,尤其是贫困家庭,希望将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下一个足球明星,以摆脱贫困。
但成功的机会很小。
大部分孩子在经过严格筛选后都会因为“没用”而被拒绝,进入训练体系也并不意味着成功。数据显示,仅有5%的球员有机会转为职业球员,能成为顶级运动员的更是凤毛麟角。巴西足协2016年发布的一项研究也显示,82%的球员月薪低于265美元(折合人民币约1778元),大部分球员还是回归原来的生活,固化的阶层。
在被资本扭曲的足球产业里,现实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国际足联称,足球产业正从一个旨在培养潜在球员的体系演变为一个每年价值70亿美元的国际市场。在利润面前,包括一些儿童在内的有天赋的年轻运动员只不过是投资者和中间商的“摇钱树”,他们就像原材料一样被买卖。据《纽约时报》报道,一些财务状况混乱的巴西球队只能靠出售新星来维持运营。
一旦被认定为“一文不值”,这些孩子就会被立即抛弃。几年前,9 岁的莱昂纳多·戈麦斯·富托萨被弗鲁米嫩塞看中。在接受了商人的有条件资助后,他的家人选择搬到 1200 多英里外的塞勒姆,开始以足球为中心的生活。从那时起,莱昂纳多就一直祈祷自己能“成为一名重要的球员”。不幸的是,这个梦想现在破灭了:弗鲁米嫩塞最近解除了他的合同。
但球探和俱乐部显然不会讲述他的故事。他们只需要像内马尔一样吹嘘自己的励志和成功,满足年轻男孩和家庭的希望,然后让这些孩子成为自己的赚钱工具。
巴西的足球产业让他们相信,哪怕年轻人的足球梦只不过是千军万马争一桥的残酷竞争,他们也有可能从这家足球工厂中脱颖而出,在世界的舞台上进行交易。
即使如今的青训体系漏洞百出,甚至有球员因此丢掉生命,但这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