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岁“外卖大叔”老詹深夜回家，躺在床上看比赛。许康平/摄
世界杯不仅属于球迷，也属于小龙虾。
据外卖平台“饿了么”统计，本届世界杯前两天的四场比赛中，俄罗斯队击败沙特、葡萄牙和西班牙时，外卖小龙虾近2400万只。 吃者的肚子。
天猫“新零售世界杯深夜小吃队”两天订单量增长271.1%。 吃小龙虾最多的三个城市是上海、武汉和杭州。 最贵的订单是在杭州，一位顾客一口气点了4130元的小龙虾。
截至目前，小龙虾消费最多的一天发生在6月23日，订单量为10029份。 这一天，墨西哥队战胜了韩国队。
“一场90分钟的比赛加上15分钟的中场休息，用户平均每秒下单484只小龙虾，其中55%的小龙虾订单在中场休息15分钟内送达。” 饿了么公关部公关经理张英奇表示。
在张英奇看来，这次外卖遇上世界杯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狂欢”。
给球迷送食物，趁机看屏幕询问比分
世界杯伴随着阴雨天来到了杭州。 晚上10点，建国路烧烤街的每家店都爆满。 食客们吃得满头大汗，有的还把上衣下摆翻起来，露出肚脐。 电动外卖送货车在店外一字排开。 这个城市的大部分夜宵订单都必须从这条街上取。
上半场还没过半，外卖小哥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您有新订单。”
外卖小哥胡根伟拿起包装好的臭豆腐和炒菜花，看了一眼隔壁烧烤店的屏幕。 从商店门口到屏幕大约七八米的地方，一群小人在屏幕上跑来跑去，就像一个个小点。
“我看得很清楚，我的视力很好。” 胡根伟笑着说道。
“过来一起看吧。” 店长看到胡根伟路过，出来喊他。
“不行，还有命令。” 他晃了晃手里的饭盒。
6月18日凌晨，老詹深夜回到家，躺在床上看比赛。许康平/摄
这是胡根伟碰触最多的屏幕。 他今年29岁，安徽人。 他在杭州当送货员已经两年多了，一直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这家烧烤店的经理和店员早就认识了。 当店里顾客很少的时候，他就可以进去拉张椅子坐下来等点单。
平时屏幕上的综艺节目大多都是综艺节目，胡根伟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直到世界杯开始，所有大大小小的屏幕都锁定了世界杯和他的目光。
千里之外的北京，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簋街。 簋街街道更长，夜店更多，看球的人更多，播放足球比赛的屏幕也更多。 还有在店门口擦屏幕的外卖和司机。
商店外面有一个大屏幕。 外卖小哥向华正靠着电动滑板车，与同事分着几袋零食等待订单。 他时不时地抬起头，透过人群的缝隙，远远地瞥一眼屏幕。
屏幕前围着的是送货员、开车员、送货员……这些人彼此素不相识，但他们会讨论几句场上的情况，偶尔会说出几句国骂声。 。 此时每个人都只有一个身份——粉丝。
粉丝们的幸福感也是一样的。 杭州一处建筑工地没有无线网络。 工人们轮流提供手机、充电宝、啤酒、零食。 他们制定了详细的交通分区表，安排手机观看足球比赛直播。
当韩国队连进两球的当晚，北京簋街的所有商店都爆发出欢呼声。 一时间整条街都沸腾了。 坐在那儿擦屏幕的司机跳了起来，走进店里一看。
那场比赛，胡根伟买球让德国队获胜，没想到却被韩国队爆冷。 目前的比赛是巴西对阵墨西哥，16进8的淘汰赛。巴西是他最喜欢的球队之一，他裤兜里有一张为巴西队买下胜利的彩票。
他一转动电动车的把手，他的车就跳进了夜色中。 风从耳边吹过，吹干了头盔上的一些汗水。
6月18日，杭州烧烤街上，外卖小哥们一起用手机观看比赛。徐康平/摄
建国路被认为是杭州老城的中心。 道路并不宽敞。 新建的办公楼高高耸立在空中，背后是无法拆除的老旧住宅楼。 附近修建了一条新的地铁线，马路中间盘旋着一长串建筑工地。
街角有一家网吧。 两个穿着“粉丝标配”T恤、短裤、大拖鞋的中年男子，坐在电脑前，耳朵上戴着耳机，一边舔着胡根伟发来的烤串，一边盯着屏幕观看比赛。
“他们都是打工的，大概是怕打扰家人，或者是不想听到老婆在家里抱怨吧！” 他猜测。
通常，晚上点餐的人大多是半夜加班的白领。 自从世界杯以来，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球迷。 给粉丝送餐的时候，胡根伟还可以趁机瞄一眼屏幕。 几秒钟内进球等精彩场面很难追上。 最多，你有时间看看球是从哪一边传过来的。
他在送餐时经过各种屏幕。 在一家商店中，投影直接投射在整面墙上。 这是胡根伟见过的最大的屏幕。 有些商店将几个小屏幕组合成一个大屏幕。 还有一个巨大的屏幕，常年播放着肯德基的广告。 世界杯期间，虽然这个屏幕上没有播放比赛，但有几则广告聚焦于足球的热门话题。
有时胡根伟会把饭菜送到居民家门口。 如果屋里有比赛的声音，他就会情不自禁地问比分是多少。
他送的订单是给一群在啤酒馆看足球比赛并点了小吃和饮料的顾客。 顾客在二楼。 胡根伟端着饭盒上楼。 刚爬上两级台阶，楼上楼下就爆发出一阵叫喊声。
此时，上半场进行到40分钟，巴西队中锋热苏斯突破到墨西哥队门前小角度射门。 进球很快就被墨西哥门将奥乔亚挡出。 。
胡根伟走出几步，跑上二楼，将饭盒送到客人的餐桌上。
时间到了，他该下楼了。 刚才他的手机又响了，下一个订单正等着他去取餐。 他在原地站了两秒，才朝楼梯走去，但目光却忍不住粘在了屏幕上。
6月18日，杭州，老詹正在等待取餐。许康平/摄
“我很震惊，”他说。 “听着他们的欢呼声，我以为他们进球了。”
兄弟，天气太糟糕了。 我们并不着急。 你可以慢慢寄。
绿灯亮了，胡根伟骑着电动车快速穿过了路口。 深夜汽车很少，但大货车较多，都是“白天不准上路”。 一艘长约十米的大型油轮从他身边隆隆驶过。 网上经常有外卖小哥出车祸的新闻，他认识的人也出过几起车祸。
与此同时，巴西队内马尔铲射破门，打进当晚比赛首球。
胡根伟的同事陈双喜买巴西赢了，但他此刻却高兴不起来。 陈双喜刚刚收到差评，心里很不爽。 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订单太多了，他知道自己肯定送不出去，便忙着在烧烤店门口找其他同事“转单”。
差评就等于30块钱没了。 如果被投诉服务态度差，无论任何理由，将被罚款300元。 “上诉是没有用的。” 如果差评不是由于延误造成的，您可以提出申诉。
胡根伟目前的订单即将推迟。 顾客一开始写错了地址，导致走错路。 新地址单位的门又被锁上了。 钥匙生锈了，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打开，而且手机一直提醒他“即将超时”。 他一步两步跑上了六楼。 半夜，成年人拇指大小的蟑螂被走廊里突如其来的灯光吓得飞走了。
6月18日，杭州，手机足球比赛。许康平/摄
他的车停在楼下，后座的送餐箱里还有一份餐单。 杭州治安还不错，丢单的情况很少见，但也不是闻所未闻，所以送货小哥要自己掏钱。
胡根伟从来没有被人抱怨过，但他还是会收到一些差评，平均每年有五六个。 有一次，他给一所学校送外卖，点餐的人是一位老师。 在笔记中，他特意写下了“不要打电话”、“将物品留在门卫身后以便发信息”。 胡根伟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按照对方的要求，没有打电话，放下东西，发了一条短信。 回来看的时候，还是差评。
“我打电话问了，但他说有事，我很抱歉，所以我什么也没说。” 胡根伟哭笑不得。
最让他郁闷的时候，就是把饭盒送到办公室的时候。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是一位自称是点菜的同事，让他把东西放下。
“要我再给顾客打电话吗？” 他问。
“不用了，我替你给他。” 对方拦住了他。
胡根伟去送下一份订单，半小时后他接到电话。 刚才点菜的人在电话里向他道歉。 原来，同事想跟点餐人开玩笑，故意把饭盒藏起来。 对方没等多久，随口就留下了差评。
“没关系，没关系。” 胡根伟只能微笑着回答。
他也遇到了一些暖心的事情。 那天下着冰雹，还下着小雨。 他穿着雨衣等待取餐时，该订单的顾客打来电话。 对方是个外国人。 他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兄弟，天气太差了，我们不着急，你慢慢来吧。”
6月27日，北京簋街，吃小龙虾的人们在观看足球比赛。张淼/摄
“非常感谢您的理解。” 胡根伟当时有点感动。
当他送餐时，外国顾客打开门，挡住他送餐的手，并给了他20块钱：“兄弟，你太辛苦了，天气太差了，这是你的辛苦。”
胡根伟再三解释不能收小费，顾客表示，“你不接餐我就不收饭菜”。 胡根伟假装接受。 他接过钱后，双手捧着饭菜，在袋子上挖了个洞，把20元钱塞了进去，递给了顾客，然后就跑了。 随后，他在系统中看到，这条订单获得了16.6元的“奖励”，还有一条用“尴尬中文”写的好评。
钱和好评都是次要的。 让他至今记得这件事的，其实是“兄弟”这三个字。
送货员总是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有每天中午为空巢老人订午餐的孩子，也有刚刚失恋的小伙子，执意拖着送货小弟一起喝酒。 如果不喝酒，就会“抱怨”、“差评”。 有些小餐馆的服务员也会点别人的饭菜来尝试。
近两年，越来越多的农民工加入了订餐大军。 在附近的地铁工地，他们中午经常点很多份炒饭。 每份大米售价也就十几块钱。 如果您订购更多，您可以获得折扣。
一位女顾客点了一份红烧鸡，胡根伟爬了五层楼送来。 当他敲门时，没有人应门。 他打电话询问，对方让他帮忙把门口的垃圾拿走。
“吃你自己的饭吧，谢谢你的辛苦。”
胡根伟很高兴。 他猜测对方不想下楼，又不好意思让送货小哥帮他扔垃圾，就点了一顿饭奖励他。
6月27日，北京簋街，一名送货员正在送货。张淼/摄
他果断地吃了红烧鸡，“我一定要吃！有两大袋垃圾！”
只要吃苦，就能赚钱
巴西队在世界杯期间的第一场比赛是在6月18日，恰逢端午节。 几个外卖小哥站在街上一起吃粽子。 剥粽叶的同时，大家的手机都嗡嗡响了几轮订单通知。
外卖的兴起似乎是近几年发生的事情。 两年前，胡根伟每天接单多达30个。 这期间，他一天最多接到80多个订单。
2013年11月，美团外卖正式上线。 2014年10月，饿了么覆盖全国200多个城市。 2015年7月，百度外卖开始融资。 张英奇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到目前为止，今年俄罗斯世界杯期间，相比四年前的巴西世界杯，夜宵订单量增长了4000%以上。
我接到的订单越来越多，遇到的人和事就像世界杯上的足球一样难以预测。 送货员小林对负面评价感到担忧。 他认识了一位男性顾客，并在网上订购了两箱水。 取水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接到了顾客的电话，让他带着水去买一包烟。 小林回去买了烟，送到指定地址，提着两箱水爬到四楼，把物品交给了顾客。 顾客再次拦住他，说家里还有一些垃圾，让他带走。
萧林无法拒绝，但下一个命令还在等待着他。 他害怕延误、负面评论和投诉。
但最让小林难受的是被顾客骂。 杭州连续下了几天大雨，小林送外卖迟到了。 对方已经取消订单并退款，并要求他额外支付赔偿金。 一顿饭价值30多元，他让他付50元。
“你应该讲道理。” 小林心里委屈。
“我怎么能对你这样的人讲道理呢？” 随后，对方就开始用脏话咒骂他。
“送货晚了是我的错，钱我可以补偿他，但他为什么可以践踏别人的自尊呢？我们都是人。” 肖林向胡根伟吐露心声。 他更担心被投诉、被扣钱。 他给胡根伟发了视频聊天，在手机屏幕的另一边哭了。
胡根伟只能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
小林今年20岁出头，是一名大学生。 他从农村老家考到了杭州。 暑假他选择不回家，在杭州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作。 送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上手很快，可以赚很多，但是有点累。 两个多月的生活费下来，我就能纯赚一万多块钱。
他不得不购买自己用来送餐的电动滑板车，并选择分期付款。 胡根伟是老手了，帮小林算了一下。 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小林的兼职就结束了，车款也快还清了。 到时候，他会把车倒卖，最多损失一千元。
夏天是杭州最热、最时尚的时节，也是“送外卖最赚钱的时候”。 用胡根伟的话说，“只要吃苦，就能赚钱”。
小林称胡根伟为师父，平时都是胡根伟照顾。 胡根伟一共带了4个这样的“徒弟”。 他照顾他们并教他们一些经验，例如送餐路线。 更多的时候，他会安慰他们负面评价、生活压力等等。
“恐怕一旦陷入困境，他们就无法脱身了。” 胡根伟说道。
同事们经常来找他聊天、倾诉。 他人脉广，年纪也比较大，很早就开始工作了。 在外卖小哥中，他算是“经历很多”。
这群人中，比胡根伟年长的就是詹发顺。 他今年42岁了。 他经常开玩笑说自己是“送货叔叔”，不再是“小弟弟”。
他来到杭州已经两年了，十几年前他就在这座城市生活过。 “南京、武汉、唐山……”老詹数着自己去过的地方。 初中毕业后，他就开始外出打工。 再次来到杭州，他感觉“变化太大了”，送外卖让他很快又熟悉了这座城市。
他并不是真正的球迷，但他看过几场重要的比赛。 晚上下班后，他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将手机举在脸前观看比赛。 第二天和同事聊天的时候，他能随口叫出几个知名选手的名字。 足球让他感受到“群众互动参与感强”、“热闹、快乐”，与同事、客户也有了共同话题。
老詹一直上夜班送饭。 来杭州两年来，他从来没有在凌晨两点之前睡觉过。 除了春节，或者“生病了，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骑着电动自行车在杭州下城区的街道上穿行。 在这个领域，他被认为是“单身王”。
儿子即将升入初中，留在江苏老家。 他忙着送订单，儿子也忙着上学。 父子俩通过视频聊天，用了十个半月的时间。
他希望儿子继续读书，“最低限度是上大学”。
免费订单是一天的钱，休息一天是一天的损失。
当胡根伟回到烧烤街时，他的下一顿饭已经准备好了。
他从陈双喜身边走过，百忙之中问道：“你买谁的？”
“巴西。”
“多几个？”
“我买几个不是为了赢，我只是买了然后赢了。”
陈双喜不愿意猜测具体比分，因为他认为赢球并不容易。 胡根伟则恰恰相反。 他觉得猜比分更刺激，赔率也更高。
“反正就是好玩。”胡根伟乐呵呵地说。 他承诺，如果他赢了，他会请所有同事喝红牛，三十多人每人一瓶。
他几乎买了所有游戏。 因为不喜欢日本队，他在比利时对日本的比赛中故意买了1：0、2：0、3：0，希望日本队一球都不能进。
他买的彩票大部分都没有中奖。 幸运的是，他买的彩票金额不大，都是“十几二十块钱”。 他担心如果妻子知道了，“她会骂我”。
他听说这条街上最受欢迎的一家商店的老板在一场比赛中赌了一万元。 这个数字足够胡根伟支付四个月的房租了。
他和妻子孩子住在距离烧烤街不到两公里的老小区里。 胡根伟一家占据两居室房屋中的一间卧室。 10平米左右的房间可以容纳一张大床和衣柜。
另一户人家开着租来的车。 他是杭州人。 男车主上夜班，凌晨两点左右来取车。 胡根伟送完晚饭回到家，也是这个时间。 两人占据了沙发的两端，一起看比赛。 “那家伙喜欢喝白酒。”胡根伟无语。
胡根伟通常会在睡觉前看完整部剧。 早上他还是要起床上班，上午10点到下午2点是一天中的第一个外卖高峰时间。
两年前，他只身来到杭州送外卖。 他和四位同事住在一起，合租3000多元。 每月7000元工资，他寄了5000元回家。
随后，他接走了妻子和刚出生的儿子。 他和妻子是在江苏认识的。 那时，她是一家房产公司的业务员，而他则是经常给该房产公司送快递的快递小哥。
杭州的气候与他的家乡安徽相似。 闲暇之余，他会骑着这辆电动送餐车，带着老婆孩子去西湖边看音乐喷泉。 那里一年四季都人山人海。 夫妻俩紧紧地拥抱着孩子，挤过人群。 水雾、水气球、水柱盘旋飞升，彩灯照亮，远处可见六和塔、雷峰塔。
这是杭州距离他们最近的景点。 他从来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因为他“没有时间”。 一笔免费订单就是一单的钱，休息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
为了“赚更多的钱”，他选择在世界杯期间加班送夜宵。 他的父母住在家乡，母亲在医院当护士，父亲在鱼塘养鱼。 胡根伟想尽快攒够钱，在家乡附近的城市买一套房子，把父母带到那里。 儿子一天天长大了，他要攒钱给儿子交学费。
这个年轻人18岁就离开家乡，四处奔波打工。 他去沉阳做“汽车美化”，到河北挖莲藕，一天150元。
2010年，他去北京找工作，险些被骗走数千元存款。 那年南非世界杯，《》的旋律响彻街头，球星斯内德和穆勒抢尽风头，西班牙队夺得了大力神杯。 但当时胡根伟对足球还没有兴趣。
小时候，他曾在学校操场踢过几次足球，但更喜欢和同学一起打篮球。 他出生和长大的村子有近50户人家。 放学后，他必须在田里干活，“没有空闲时间”踢足球。 他的父母都不看足球，他也从未听说过村里有球迷。
他第一次完整观看足球比赛是在快递公司的员工宿舍，恰逢2014年巴西世界杯。 他记住了梅西、罗纳尔多、内马尔等一系列名字。
决赛当天，他拿着当时已经流行的智能手机，戴上耳机，亲眼目睹了德国队夺得大力神杯。
我从来没有想过转行，“我学历不高，我能做什么？”
除了送外卖，向华还帮助顾客排队。 北京簋街有几家网红餐厅，门口总是排着长队。 向华每天都会在朋友圈发一张小龙虾的照片，“接单、排队、拿号”。
他在东城区簋街送货，租的房子在顺义。 到下班要花两个小时的路程。
阿根廷队被淘汰的那天，他接到的订单太多，以至于他匆忙送餐闯了红灯。 有一次，一名送货员不小心撞到了一辆宝马。 幸运的是，他有保险，骑手没有损失任何钱。
去年中秋节和国庆节合二为一。 没有了晋升的机会，很多外卖小哥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我们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边聊边哭，“我辞职了，我想回家。”
杭州一名送货员遭遇职场危机。 去年7月，西湖附近一家餐馆发生瓦斯爆炸。 事故造成 2 人死亡、46 人受伤。 周边多家商店受到影响。 不久之后，杭州市的餐饮业开始了一轮检查整顿。
烧烤街上的餐馆大多都关门了，小伙子们拿不到订单，索性就趁着那个月轮流放假。
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胡根伟每天只能接到十几单订单，当月他只拿到4000多元的工资。
幸运的是，一个月后，餐馆陆续开业。 胡根伟注意到，一家一直用液化气瓶锅煮炒饭的店换成了电磁炉。
这条街上的房租很贵。 一家面积十几平方米的小披萨店，年租金为16万元。 胡根伟看着各家商店开张、关门。 标牌随商店名称而来又消失。 陌生的店员逐渐熟悉，然后离开，如此循环。 他的同事也来了又走，很多人工作了一段时间就辞职了。 两年后，胡根伟成为一名老员工。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比赛结束了。 胡根伟还在半路上，找不到任何屏幕。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他拿起了手机。 他的同事们正在群聊中讨论结果。 巴西队获胜。
沿街的商店开始陆续关门，灯光一一熄灭，铁门一扇一落。 生意最火爆的餐厅只有一两家，还有喝完酒不肯离开的顾客坐在那里。
一些送货员完成工作回家，另一些则回到街上继续等待订单。 人们在大量的空闲时间里拿起手机开始观看比赛重播。
有几个家伙并不都是粉丝，但他们也聚在一起“感受气氛”。
据一位外卖小哥介绍，这段时间送夜宵时，顾客经常在看足球比赛。 如果你自己看足球，你可以和他聊天，也可以安慰即将“上天台”的顾客。
“赌博输钱的人太多了，小龙虾的价格也下降了。” 有人开玩笑说。
胡根伟6月份的手机流量超过了套餐的8GB，他又多花了80多元。 他干脆在7月份办了一个无限流量套餐，这样他就可以随意观看视频了。 据他所知，很多同事都这样做过。 虽然他听说如果流量使用达到一定限度，网速就会受到限制。
“下个月再转回来，”他说。
“我赢了！耶耶耶！我一百多了！” 陈双喜中了彩票。 他抬起头，对着旁边臭豆腐店的老板喊道：“兄弟，你买了吗？”
“买。”
“你买了多少钱？”
“三千，巴西。”
“内马尔这次状态很好，可惜了梅西。” 胡根伟想起了这几天的比赛。
一位顾客从店里出来，正好听到这样一句话：“梅西下次可能来不了，但C罗还是可以来”。
“法国队那个年轻人真不错，就是那个叫姆巴佩的，跑得真快。”
第二天晚上，下着雨，但空气仍然潮湿，比赛继续进行。 胡根伟晚上9点回家，加班了半个多月。 他有点累了。 晚上10点，瑞士队与瑞典队的比赛打响。 妻子哄孩子睡觉，开出租车的室友还没有回来。 他瘫坐在沙发上，喝了可乐，开始看比赛。
凌晨两点的下一场比赛是他最喜欢的英格兰队的比赛，但“每天熬夜”后他再也坚持不住了，去睡觉了。
即使在他最累的时候，他也从未想过转行。 “如果你没有高学历，你能做什么？”
（本文名称已改为华为）
